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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卓真人已经成就元神,肉身已经尽数虚化为法力。到了这个境地,只要元神不灭,几乎可以说是不死永存。他修炼的是金乌真解,一身法体本应暗有金光,旭阳暗生才是。可是如今,成卓周身黯淡,肌肤松弛有暗斑。
元神有损,体现于法力表相;元神既成,肉身即是法力而成之体。成卓真人受六欲天子心魔念,大魔寺魔多罗心经两者作用于元神,终于影响到内外两面,所以成卓真人如今精神委顿,体弱无力,如同重病凡人。
成卓真人如今斜躺在玉床之上,靠着温润平和的玉力稍稍抵抗法体的匮乏和无力。
“师父。”成卓正在修养,从室外传来了齐玉颜的声音。“弟子带了一个朋友,可以进来吗?”
“玉颜吗?进来吧。”成卓无力吩咐到。
周玄满心忐忑,有些心虚地跟在齐玉颜身后。入得室内,周玄目睹恩师形貌,心里一颤,低下头去。
脑海之中,周玄记忆里的那些成卓的景象一幕幕都调取出来:
初见时候,那个假扮成凡间老剑客和自己比剑的成卓,豪爽老道。
把自己拐带上了接天峰,翻脸不认人,甚至有些耍无赖的成卓,可爱可敬。
教授自己功法时候,循循善诱,谆谆教诲的成卓,含辛茹苦。
宣布自己为接天峰首席时候,满面荣光,满含骄傲的成卓,神采飞扬。
无论是那张面孔,周玄都难以和眼前这位身形畏缩,颤颤巍巍的老人联系在一起。喉头一紧,周玄赶紧咳嗽两声,不想让成卓真人看出悲切。
“太秦山散修,秦立,见过成卓真人。”周玄压下心中情绪,含笑出口,介绍‘自己’。
成卓元神禁锢,但是眼界还在,看见周玄现在这样,出口称赞:“你是玉颜的朋友吧?实在不错,气息活泼,修行不到一个甲子。隐隐有丹气而生,可见金丹已经圆融完满。往下只要丹气蓄满,让之如云丛生,便可把魂魄寄托其中融为一路,孕育出元神来了。”
“丹气中隐隐有火力,你也修的是火行功法?不错,真的不错……”出于礼貌,成卓费力地坐了起来,齐玉颜赶紧上去搀扶着点。
周玄现在金丹已经换做了大自在真敕的法力,按照真敕作用,可以模拟阴阳五行三才等气息。只是,如今他算是回归故里,下意识的还是按照火行功法运作隐瞒,所以,他现在模拟的是一部火行真解。
“这是一部‘大日红劫’,是一部剑经,也是火行煌煌的路数。成卓真人眼力高绝,一眼勘破我的底细了。”周玄鼻子一酸,几乎就要忍耐不住。
“说起这火行大日法力,我从前倒也是有一个弟子,姓周,单名一个玄字。修行的是日升云散真解,算是金乌真解的简版。若论其才情道行,可不比你差分毫。”成卓真人看着眼前的‘秦立’,不由得想起了身亡的‘周玄’来。
周玄赶紧笑了几声掩饰过情绪,说道:“周师兄的威名我也是知道的,号称太华门五代以来天资才情第一人选。早早地从太华门成渊真人那边习得了连山一气的根本大法。这一点,就连齐师姐恐怕也比不上周师兄。”
齐玉颜嘴角有些忍俊不住,向上勾起,对于周玄这不要脸的自卖自夸她向来见过不少,但是每一次都觉得很是‘鄙夷’。
成卓笑了笑,赞道:“你这股子吹捧人的味道倒是和我那弟子很像。”
您鼻子真灵,是属哈士奇的吧……周玄腹诽一句,旋即又心中酸楚,只是脸上依然含笑。
周玄挑着一些游历过程中的趣事和成卓谈话。
成卓真人虽然精神委顿,但是从周玄身上体会到的那股生气很让他高兴,难得地多撑了一会功夫。直到说道头稍有晕眩,才把周玄送了出去。
…………
周玄出门之后,和齐玉颜去了凝碧崖上,适才强压住的情感再也压抑不住。忍不住地,周玄转过脸去。
喉头发紧,眼睛发酸,周玄暗自骂了自己一句:不争气的家伙。
齐玉颜知趣地侧脸望向这满山的翠绿。
再次相望时候,周玄已经恢复了平日习气。
“师姐,这一次我来,是有一件极机密的事情要与你说。”周玄笑了笑,继续说道:“师姐可知道近日东冥怨海和那刹海岛,龙府,三者之间的斗法?”
“刹海岛岛主倒是有些关系,走到了我们太华门。只是听说蓬莱别府中的龙虎院把这事情揽了过去,所以我们太华门也就没太过在意了。”龙虎别院是林胜尊的管辖之地,其中的人都是斗战的猛人,炼法的狂士。东海龙府的大公主就在龙虎别院中修行,若是龙虎院说已经介入其中,按照一般情形,太华门确实不用太过担心了。
“师姐,这一次刹海岛的背后远远不止看上去那么简单。若真只是几件真人遗府,遗迹,就算是全数让给东冥怨海又如何?只是其中现在牵扯到一件人仙元胎,乃是当年的道门旁修天青子遗留的天海石。黑龙妖祖沐释现在寿数将尽,已经急着要豁出大半身家拿下这人仙元胎,再续一世!重走神道仙道之路!”周玄紧跟着从黑玉戒中取出那件金笺来,递给齐玉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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