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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银子塞在里正手里，牵着灵马渐行渐远。
走到村西侧，行至尽头，周宇一眼便看出这一家便是里正所指之地。
太破了。
茅屋四面漏风不说，别人家好歹用泥土堆砌而成的围墙，到他这里居然只是最简陋的树枝篱笆。
甚至因树枝数量不足，那立着的篱笆到处都是间隙，根本不需要走门便可以踏入其中。
周宇将灵马放在门口，迈步便踏入其中。
“有人吗？”
站在院里周宇呼唤一声，很快便听到破木门嘎吱一声打开，从其中居然不是一位老妪，而是一位不过几岁的黑瘦孩童。
孩童双眸明亮，模样居然与杨开有着四五分相似。
他推开大门，看到周宇这等俊朗容貌，居然有着短暂失神。
“你是？”
稚嫩的声音从孩童口中响起。
“我是杨开的......”
他本意便是介绍自己身份，奈何这话还没说完，便看到孩童骤然间惊叫一声。
“爹爹，你是爹爹？”
“啊？”
周宇愣住，“我不......”
他是想解释的，可刚说了两个字，便看到孩童张开双臂猛地扑来，一把抱住他的大腿。
“呜呜，爹，我就知道你还活着，爹，爹爹，盼儿想你啊！呜呜呜！”
断断续续的话语夹杂在泣不成声的哭泣中，周宇能够感受到自己这套衣衫已被瞬间打湿。
“这......”
他原本到嘴的话语，在这时候却仿若如鲠在喉，怎么也说不出口。
最终，周宇鬼使神差地张开双臂，将孩童抱在怀里，任由他一阵阵哭泣。
那种似乎压抑了许久都不曾释放的情感，在这一刻如同决了堤的江河般一发不可收拾。
哭了好一阵，周宇才感觉怀中孩童声音渐低，只剩下肩头一抖一抖的。
“哎呀！”
倏地他惊叫一声，从周宇怀中爬起，拉着周宇的手臂便朝着茅屋内快速奔跑。
一边跑，一边叫嚷着。
“婆婆婆婆，爹爹回来啦，爹爹回来啦！”
周宇顺着他走进茅屋，绕过土灶走进里间，一眼便看到坐在土炕上一道满头白发凌乱，满脸皱纹的老婆婆。
老婆婆似是听到孩童的叫喊，挣扎着从土炕上坐起来，正朝着门口不断张望。
只不过当周宇望向她那双老眼时，却忍不住心神一震。
那本该清澈的双眸里，此时尽是苍白一片，哪里看得清半点人影。
即便如此，老婆婆依旧奋力张大着，用近乎嘶哑的声音颤抖询问。
“娃儿，我滴娃儿，是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