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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让有头的低头,有腿的下跪。
让暴力成为体现男性魅力的唯一手段,无论是思想上还是□□上。
他们的自负、自傲、对女性的鄙夷,构成了女人对暴力的崇拜,书写成了教会女人无条件投降的教科书。
这是不对的。
这个世界或许会因为金钱、权利、名声,将人分为三六九等,但在同样的背景与资源下,不同的性别不该有高低贵贱之分。
谁都不是生来就是附庸或者权利。
“想什么呢?”裴凛伸出手在晏清姝眼前晃了晃。
晏清姝回过神,轻轻摇了摇头,面色不太好看。
裴凛这人有一优点,别人不愿说的事,他不会多问。
他指了指二层外的走廊,低声道:“人就在二楼,走!”
三人悄无声息的来到二楼侧边的走廊,甫一靠近便清晰的听见里面传来的呵斥与求饶声。
“老爷!奴婢知道错了!求老爷开恩!奴婢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全家都指着奴婢一人养家糊口!您若是将奴婢送去王府,奴婢全家都要饿死街头了啊!”
这声听着像是一个身康体健的男人发出来的,声音浑厚有力。
晏清姝有些好奇,微微偏了偏头,红玉立刻会意,通过落在窗纸上的阴影判断出合适的位置,用匕首将合和窗最下方的一块回字纹的窗纸划开,露出一条缝隙。
透过缝隙往屋内看,能看到一道绣着欢场图的四折屏风,上面的四位衣着暴露的女子,正是京城浣花楼的四大美人,各个婀娜多姿,以极为难堪的姿势服侍着男子。
人物之外的部分都是半隐半现的桃粉色薄纱,能隐约看见一个跪在地上的男子,面目被纱线上闪着的彩光遮了一半,有些看不清楚。
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焦躁的在原地走动的人,瞧着应当是薛平睿。
“薛让啊薛让!我怎么都没想到你会做出如伤天害理之事!当年我收留你的时候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说此生金盆洗手绝不再犯!可这才几年!你就犯下如此滔天大祸!还连累得我儿丢了性命!就算不为给公主一个交代,你以为就凭我儿的这条命,我会轻易放过你吗!”
“老爷!奴婢知道错了!奴婢真知道做了!公子的事真的是意外!奴婢也没想到那小娘皮会如此刚烈,竟敢用灯座将公子杀了啊!”
薛平睿咬紧牙关,尽力压抑住心头的苦涩,那种无法言说的心痛侵蚀着他,令他的心反复在油锅中煎熬。他人生五十载,从未有一刻像如今这般懊悔过,若是在他母亲去后,再找一位续弦,是否就能将他教导得好一些,不至于头发半白之时,还要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伤痛。
“薛让,囚禁良家女子……是多大的罪名,你不会不清楚,但是你还是做了,甚至胆大包天的将手伸到江家人身上,利用我儿做局,我不可能饶过你。等天亮,我便压你去王府,你就在这儿静思己过吧!”
薛平睿的语气中带着抹不净的心酸与苦楚,他投在屏风上的身影已经被岁月与现实压弯了脊梁,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骑着高头大马从长街上行过,意气风发的状元郎了。
薛让颓丧的瘫坐在地上半晌,忽得哈哈大笑了起来。
薛平睿恼怒的看向他:“你现在还笑得出!”
“我为何笑不出!事到如今既已无回转之力,倒不如将一些秘密都告诉你算了,也好让你知道知道自己作为一个父亲有多失败!”
“你在说什么胡话?”
薛让继续道:“你可还记得慧贵妃?那个扬州苏家送进宫的美人,美是真美,可惜带刺。”
“你到底想说什么?”
“薛谨确实把她给睡了,那句‘白日跪门外夜晚跪床榻’可不是空穴来风。”
“你在胡说些什么!”薛平睿骤然暴怒,抄起手边的灯烛就砸了过去,看着落在地上分离的白烛和灯座,看着灯座上尖锐的铜刺,有那么一刻,他真的想杀了眼前这个人,只要话说不出口,只要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什么污点都与他薛平睿,与薛谨,与薛家没有半分关系!
“你想杀了我?”薛让擦掉额头上被砸出的血,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讥讽的看着犹如困兽的薛平睿。
“杀了我,你也得死。”薛让将脚边的灯座一脚踢开,重重的砸在了屏风的立脚上,发出震慑人心的闷响。
“早在你将薛谨带入宫中,让他做南康王伴读的时候,你们父子就已经在局里了。”
“你信不信,即便我今日死在这儿,被你藏起来,待天空亮起,这件事还是会被捅到公主面前,你依旧落不得半点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