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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那一辈罕见的工匠天才,因此才会被白老太太破例从外面接回府里,可惜因着身份尴尬,连府上的奴婢都暗地里欺负她,后来白治頲溺死在铸造池里,她更是隔三差五的被罚去祠堂跪着,一跪便是一天,到底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澜玉执起笔,铺开一张蝉翼白宣,将一块三套环的玉器画在了上面。
“父亲的传记与其他先辈不同,大多都是工造图卷,我曾在里面见过类似的玉器,就是图上这块。”
图上画着一枚三套件的玉器,内里是一颗珠子,中间是一块玉璧,最外层是一块振翅欲飞的凤凰形外廓玉瑗。
中间的玉璧与晏清姝这块很像,同样都是多层纹,内层是谷纹,外层是与黄龙玉璧同样的化兽面纹但是没有松枝,而是均分的蟠魑纹,内外两种纹饰之间有饰以一组绳纹;外层的玉瑗是出廓式,外缘轮廓处附设镂空凤纹,中间刻有‘万寿’字样。
而与这两者完全不同的是正中央里面的那枚珠子。
澜玉解释:“这不是普通的珠子,是蚀纹玉髓珠,上面是六瓣莲花。这种六瓣莲花与宝相纹不太一样,一圈一共雕刻了六枚六瓣莲花,每一枚花瓣的颜色都不一样,其中四枚分别在东西南北不同的一片花瓣上涂了朱砂,而另外两枚莲花纹则是有两片花瓣被涂了颜色,一片是朱砂,一片是三青。不过具体是怎么排列的,我倒是想不起来了。”
“书上还写了什么吗?你父亲用悬雕法还做过其他的物件吗?”晏清姝问。
澜玉想了想,道:“还做过一件望海珠,里面对它的描写不多,只知道是一枚刻了经书的珠子,上面的莲花纹用的是悬雕法。”
澜玉知道的也有限,晏清姝只知道这枚玉璧出自安阳白氏之手,论年纪,白治頲比父皇还要大上十多岁,当年父皇与元后方氏的定情信物出自白氏之手,那么白治頲应当是认识父皇,甚至有可能还认识元后方氏。
只是,这枚玉璧为何会在方哲康的手中?
又是谁给他的呢?
论年纪她与方哲康相差无几,他知不知道这块玉璧背后的秘密?
另外一枚玉瑗是不是也在他的手上?
晏清姝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案,望着眼前的黄龙玉璧放空。
室内一片寂静,澜玉望着晏清姝手中的黄龙玉璧,神色哀伤。
自从带着父亲的‘洗兵图’逃离白家之后,她成为了白氏口中的‘逃奴’。白氏无时无刻不在找她,想要她死。
当年在湛江,若不是殿下救了她,她只怕已经成为白氏瓷窑里的一捧白灰。
父亲啊,您当年为何一定要修造那座灵塔呢?
为了它,您搭上了母亲和自己的性命,在您死后,嫡母的一双龙凤儿女也未曾幸免,您到底是在坚持什么呢?
‘啪’的一声,晏清姝合上锦盒。
“传话给方哲康,只要钱付清,之前的事本宫不会再追问。”
她望向窗外,今日是小年,王府已经挂上了大红灯笼,也不知道阿史那乘风有没有顺利抵达长安,有没有接到琢玉。
恍然间,她又想起了裴凛。
这个时间,他应该已经到萧关了。
咚咚咚——
城隅斋的屋门被敲响,碧玉推门走了进来。
“殿下,布坊已经将棉衣都赶制出来了,江姑娘买来的车马也都检查过,没什么问题,是今夜出发,还是等明日天亮?”
“今夜就走,告诉猎风,务必以最快速度运抵萧关!”
*
萧关外二十里,夜色裹挟着寒风,冷得刺骨。
狼川铁骑右骁骑卫长卢化安蹲在地上,碾了碾手中的黄泥,抬头看向站在小丘上遥望北方的裴凛。
“世子,确实是伊利可汗那一脉的手艺,如此精良的马蹄铁,也只有燕都手下的人能造出来。”
裴凛眸中闪过一道暗光:“西突厥为牙庭设在应娑,现今可汗乃是室密点可汗的后人,与伊利可汗那一脉可谓是深仇大恨,哥舒部落更是吃人的饿狼,咬住就不松口的。如今他们竟与这些投奔大梁的遗留兵将合作,想必是被华将军给逼急了。”
他立刻回身整队,翻身上马:“加速前进!无比在北极星升起前抵达萧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