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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偷儿早因重伤不愈,这一身本领算是废了八九,唯一欣慰的是有救命恩人亦是徒弟的曹虫儿继承衣钵算是无愧于祖师。
说来气愤的是他这徒弟心善,听茶馆里说书人评书迷心窍了,非要践行盗亦有道的江湖道义信条。
从不欺压良善,不盗窃欺凌贫困人家,而去拜访那些富户贵人时也是只取一物。
这让无底限的老偷很汗颜但更看重这师徒缘分,一身所学尽数授予。若不是徒弟心善,自己这把老骨头早被扔进乱葬岗喂野狗了,哪有如今的苟活逍遥。
此次曹虫儿他师徒两儿本是邻县城城外平埅镇落脚,平埅镇紧挨的那条无名河也是赤水河的小支流,为嘛曹虫儿舍近求远跑船到河阳县城“谋财”,实因有三:曹虫儿能拜访的都扫过一遍了,不能拜访的都是高墙大院护院昼夜警卫的大户人家,更有某些眼力劲儿的管家托人送来“茶水钱”,虽几两银子但实在抹不开脸再拜访。
这事儿把废物老偷儿乐的,直看徒儿笑话。
曹虫儿本是乞儿出身,遂对乞儿同情的很,在安平县县郊十里外的土地庙结识了来自河阳县的三位小乞丐。
三位小乞丐年龄不大,但举止不凡,最大的十三岁名唤五斤还养着一只颇有灵性的黑狗,排号老二是小石头,排第三的是八岁的小女孩儿名唤云儿。
自打曹虫儿与他们结识后,自领带头大哥,他们排号往下走走,五斤作为曾经的带头大哥并不介意,他们几个“闯荡江湖”多年,察言观色这功夫可谓炉火纯青,曹大哥是个好人。
最小的云儿自打出生带着一种隐疾寒疾,病犯时浑身冰凉,偶尔眼睫毛还能起霜,故打小最怕冬天也最不怕冬天。
作为一个眉清目秀美人胚子的小姑娘极有可能是因病被遗弃后成了小乞丐。冬天是乞儿们最惧怕的季节,小云儿因隐疾在身有些抗冻,但冬天最容易犯病,且又不是每一年的冬天都犯病,但机灵的五斤能感觉到每次犯病都比上一次病势重。
小石头儿有种一般人不知道的本事儿,他能在冥冥中确定一点趋利避害的事儿,但时而灵时而不灵,狡猾的他把这原因归结于没吃饱饭。小石头家境可以,可惜全家外出游玩被贼人劫道的杀害,他因在草丛里跟大人躲猫猫逃过一劫。
五斤酷酷的不讲他的过去,但最爱到茶馆外墙角蹭说书人评书讲古,晚上到勾栏瓦肆蹭戏蹭曲顺带“牵羊”,至于为嘛不去青楼楚馆,实在是那类高档地方的打手太多,唯恐冲撞贵人,那些打手心黑的敢下死手,石头儿再饿也不会来那种地方讨钱。
曹虫儿接济他们的铜子儿银豆儿大多都被五斤攒着备用,眼下小云儿已经三年没犯寒病了,石头预感这次肯定病势凶猛。
既然安平县“熟人”多,那曹虫儿便蹭船去河阳县城逛一逛。未成想,刚来就寻摸到一大户,经过一番踩点后,这户人家的护院尽是些少年瓜蛋,估计看到大宽在院子里练剑才下的结论。
夜里曹虫儿从墙外一颗大树上刚好跳进茅房,不,茅房墙角阴影中,老练的他知晓此处附近一般无人藏身,他已经做好被蚊蝇骚扰的准备。作为一名讲道义的空空儿,这点苦算不得什么。
藏了半烛香功夫也不见蚊蝇来亲热,曹虫儿突然对这茅房有了兴趣。来回瞅下,只见一杆白幡静静横置在茅房横梁上,曹虫儿在试探虚实后,便顺走远遁。
这柄白幡是玉泽邪修还未踏进邪途时撞见邪修行凶抢来的战利品,作为左道法器算个半成品,其中积蓄的煞气早被玉泽底的归元大阵汲取尽光了,如今只剩点残魂了却于无。若不然此等左道法器,凡人近身立马被怨煞伤魂夺魄,更别提抱怀里跑路。
没了怨煞阴气滋养,卖相是差了些,好歹是件“空虚”法器,若是落入邪修手中还是会恢复荣光的。
幡杆是积年阴地里百年老柳的木芯,于人血中浸泡三年方成,一千多日夜饱饮鲜血精华,微黄的木芯略略泛起淡淡血光,入手温润如玉。
幡布是那左道邪修从一古墓积年老尸身上扒下的“升仙寿服”改的,幡布上的符纹图案是六角血蚕吐的蚕丝绣的。
那只邪修偶得的六角血蚕可不吃一般的树叶子,那邪修又是配药又是用人血浸泡的桑叶,将血蚕催的只能活两月才攒够蚕丝用度。至于那位手巧的绣女后事如何,于这新幡里再祭一魂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