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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对那些‘铁甲’包裹的虫卵还是束手无策,不过张晓陌说现阶段的发现,却足矣支持进行手术,这对大炮而言是个好消息,我们在公司呆的第四天下午,就收到了医院方面的入院通知。
听说‘眼镜’在安排入院这件事上起了很大作用,他的一个亲戚是那家医院的管理高层,‘眼镜’给他那个亲戚打了几通电话,没几天那亲戚就安排好了所有入院事宜。大炮特别感激眼镜,那天傍晚吃完饭就拉我去了附近超市,买了好几箱的零食饮料,还有大批水果,我苦逼被拉去当苦力折腾到很晚,好不容易一箱一箱搬上电梯运送到眼镜办公室门口,眼镜一抬眼镜,竟然让我们把这些东西再搬出去,还直说他只是打了几通电话,为大炮这事儿奔走的是他亲戚,大炮有做这些人情的档口,还不如帮他把这个月的话费报了,顺便入院再给他亲戚包个红包。
我当时扶着那堆箱子腰酸背痛,听这话禁不住吐槽:“大哥,医院也是有规章制度的,医生不能收授红包这是原则问题。”
“你可以走支付宝。”眼镜回的脸不红心不跳,“或者微信给他发红包也算一片诚意。”
不知是幻听还是怎么着,我总觉得眼镜把‘诚意’这俩字咬的颇重,有点怀疑这是一种暗示,大炮倒是无所谓的样子,那表情见怪不怪,我估计他之前在医院做那些检查,没少触动医生底线。
“那你把你亲戚的支付宝账户给我!”大炮道,“或者微信账户!再不行,QQ也好,我大不了给他充Q币!”
我听这话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心说你给人家充Q币做什么,以为人家和你一样无聊没事就玩QQ飞车啊!
眼镜可能没遇见过大炮这种二逼,翘嘴角笑了下,我还以为他会说什么挤兑的话好好羞辱大炮一番,没想到他就说了一句:“账户自己查,或者你住院那天,可以管我亲戚要,反正他是你的主刀医生。”
眼镜说完这句再不搭理我们,我俩搬上楼的箱子他也没管的意思,大炮挤眉弄眼拉我出办公室,路上还批评我没一点眼力劲儿,他说眼镜第一次拒绝那些东西肯定是好面子,毕竟公司上下这么多人他不好意思收,最有力的证据就是我俩撤的时候他没再说把东西搬出去,还感慨说眼镜的亲戚是主刀医师的话,那这红包是躲不过去了,现在各大医院都针对作风问题查的严,还是微信红包或者支付宝转账靠谱。
我却觉得眼镜根本没收他好处的意思,可能就是觉得大炮是一逗逼,专门埋汰他玩的,还跟他打赌我俩搬上楼的东西不是被喂了流浪猫流浪狗,就是被眼镜扔进垃圾桶了,凭我对张家人的了解,他们绝对干得出这种事儿。
我把想法说出来果不其然又被埋汰,最他娘可气的是大炮那王八蛋一路都在教育我不懂人情世故,还捏着和我爸妈一样的语气,说什么我持续这个样子,以后进入社会肯定是要吃亏的。
我一路据理力争,直到地下二层才住口。自从发现了那些发虫之后,张晓陌除了必要的休息吃饭,几乎见不到人,张晓晓虽然比他好一点,但一天的大部分时间也耗费在实验室里,这俩货在这点真是亲兄妹,触及专业,都可以研究到废寝忘食的地步。
实验室的大门开着,隔间却是从外面用链锁锁着,俩人都不在,我们刚刚在眼镜办公室也没看到这俩,看看时间也不是吃饭的点儿,大炮戳我问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儿,我想了想,觉得出事的概率不大,毕竟在这个城市,张家是地头蛇,这俩兄妹的身手和玄学造诣都不错,几乎没什么人能威胁到他们。
我觉得他俩可能是公司有事情出去了,或者就是医院方面的安排有什么变动或需要什么手续,他俩一起去了医院,大炮想了想也同意我的观点,我俩又在地下仓库区转了转,随便找了个地方聊了一会儿,打算乘电梯上去,等电梯的档口电梯打开,张家兄妹从电梯里走出来。
张晓陌拿着罐红牛打开在喝,张晓晓嘴里叼着半根香蕉,另一只手还提了一挺大塑料袋,里面放着零食饮料水果,看见我俩愣了下,慢悠悠把那袋子东西递过来。
“眼镜哥说今天有俩傻缺给他送的,他一个人吃不了,群发短信让我们去办公室‘分赃’,我捞了这么多,来,一起吃……”
大炮的脸都在抽抽,尴尬接过去打开塑料袋翻了翻,果然是他买的那些东西,半晌拿走一袋瓜子,也没拆开,默默走到角落去了。张晓晓指着大炮问我刘哥今天怎么回事儿,还问是不是有心理疾病,知道要住院开刀所以没法接受什么的。
我犹豫了挺长时间还是跟她说了实话,“妹子,实不相瞒,我俩就是给你眼镜哥送这些的傻缺……”
张晓晓听了哈哈大笑,连总乖张的张晓陌这回也忍不住笑起来,笑了一会儿他招呼我跟大炮去了实验室,进入隔间拿了俩密封的试管给我们看,我看到试验台上一个玻璃大瓶子里灌满了液体,浸泡的是那些断指,但无一例外,都被截成两截。
张晓陌手里的试管下半部分是密密麻麻的黑色虫卵,浸泡在透明液体中,试管底部甚至可以窥见细小而透明的幼虫,不仔细看很容易忽视,我揉了下眼睛,确认是那些发虫的幼虫不假。
“怎么还养上了!”大炮也看到了那些细小的虫子,立刻嚷嚷起来,“不想法儿处理掉你们还养上了,恶心巴巴的这有什么好看的!”
“不是它好看。”张晓陌把试管重新放回试管架上,“是我们对这种蛊虫还不了解,我需要活体研究观察。”
“那你研究了这么几天有结果了吗?”我问,“大炮明天就要接受检查了,他的身体里也有虫卵,高浓度的酒精溶液无法溶解这东西,你打算怎么办?”
张晓陌抿唇,“我们还在完善手术方案,这种开骨的手术不是那么好做的,保险起见,我和眼镜的亲戚会一起做这台手术,最大限度保障你朋友的生命安全……”
他话还没说完大炮立马不乐意,“什么玩意儿?什么叫最大限度保障?感情哥们上了手术台还不如现在这样,还有生命危险了?”
我飞了他一白眼,示意他别瞎插话,听‘张医生’把话说完。
大炮不乐意还在叽歪,张晓陌瞥他一眼道:“做手术都有风险,这个手术因为没有先例,危险系数评估也只比其他高一点……”
“他就这样你别理他,说说重点吧。”
张晓陌看我一眼点了点头,“重点就是,成虫我们可以直接用针注射乙醇溶液让它迅速失去活力再取,或者权衡术中你的情况,用乙醇溶液进行小范围的骨面浸透和清洗,但对于虫卵,只能在显微条件下人工取出,这也是整场手术最麻烦的地方,一方面是虫卵的数量我们无法评估,如果很多,必然要花费很长的时间,手术时间越长风险越高,这是无法避免的。另一方面,人工夹取虫卵,可能会有疏漏,如果遗漏只能算你运气不好,一旦出现这种情况,意味着你可能要多次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