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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晓陌说到这里停住了,走去会议室的角落里给自个倒了杯水,他喝水的档口我在脑子里梳理了一遍这件事情,知道他接下来的讲述才是重点。
张晓陌不知是故意吊我胃口还是有点忌惮他妹妹,一杯水慢慢悠悠喝了好长时间,我只好张嘴催促:“你不是说这业务很简单,为什么张叔也跑去山西了?”
张晓陌没有回我,张晓晓却插话进来。
她说本来她堂哥过去,帮衬她老爹拿下那只老狼是绰绰有余的,不巧的是狼都群居,那只老狼也不是一只孤狼,它是有狼群的,每回张死墨和她老爹把那只老狼逼近绝路,老狼的那窝狼崽子总竭力死战,一只狼是势单力薄好对付,但要对付一窝狼就相当棘手了。
她堂哥和她老爹跟这窝狼交手了几次,没讨到什么便宜,老山区的人都迷信,村里人自从知道那狼是修炼成精了,就拒绝了他们帮忙的请求,只提供食宿。对此村长也很无奈,又怕请来的两位师傅离开老狼报复,竟然说让他们长住村里,住多长时间都没关系,反正村里粮食多,养得起。
张晓晓说完这些把她哥杯子拿过去喝了口水,发表评论说这简直就是一群不要脸的刁民。我虽然也对这些村民的作为感到无奈,但这个社会不乏这种人,习惯了也就自然了。她喝完水继续讲下去,我继续听着,突然意识到或许张叔这趟远走山西,或许并不是冲着这笔业务去的。
张死墨和他叔叔在山西的老林子里和那窝狼交了几次手,双方都没讨到什么便宜,他叔叔去镇上采购生活用品的时候,就打了个电话把那边的状况报告给张叔。张叔毫不懈怠,遣了族里的几个青壮,带着救急的通讯设备赶去支援。但不清楚为什么,那批人抵达后带的通讯设备竟然没法正常启用,就在张死墨再次到镇上采购生活必需品(也就是给我打电话)的那天,他给他爸发了消息,说发现了点儿很特别的东西,让他爸赶紧过去一趟,张晓晓说张叔和张死墨打了那通电话之后,又捧着手机看了很长时间,她做了下午茶送去他房间,从门缝就看见张叔眉头紧锁一脸深思,捧着手机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她觉得奇怪,也不想打扰,就没进去,端着饮食直接下楼了。
我听到这里就知道张叔一直有事儿瞒着我,藏得这么深直到我走了他才动身,还真是只老狐狸!
“知道是什么吗?”我问道,“张死墨到底发现了什么特别的东西,张叔那么冷静的一个人,我觉得能引起他兴趣的东西,必然是很了不得的东西……”
张晓晓摇头,她说这件事儿张叔一直瞒着他们兄妹,不知是觉得他俩年纪小不想他俩参与,还是这次的发现和整件事都有联系,不想他俩趟这趟浑水。她自己分析的时候,我已经肯定是后者,上回来就发现张晓晓这丫头虽然年纪小,但精通医理,张晓陌更是药毒俱通,听张叔说,他最擅长的就是蛊术。
这两个人虽然年纪不大,但擅长的领域都是很实用的东西,如此实用性人才,张叔没理由出远门不带在身边。只是我想不明白山西的事情和所有事件的联系,一直以来,似乎我所见到的,经历的一切,之间都用一条若有若无的线连着,只是始终,我没法揪出线头。
“不过梅大哥咱们还是有点方法可以知道他们发现了什么的?”
我还纠结于张叔的隐瞒,觉得很难想象这人能装作若无其事那么长时间,他教我的时候真的是一点马脚都没漏……或者就是他真的漏了马脚,而我不是那种心细如发的人,这个线索自然也就被忽略过去。
我记得他在教我使用罗盘时有几次眉峰紧蹙,我一直以为是我“孺子不可教”,他对我的资质和学习能力十分不满才露出那样的神情,现在想想,或许他真是在担心别的事情。
因为想着事情,完全没注意到张晓晓在说什么,直到张晓陌看不下去随手给了我一阵,我痛得嗷嗷,一下子缓过神,叫声也同时打断了会议。
会场顿时鸦雀无声,“眼镜”淡淡瞥了眼我们三个,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件头也不抬,“晓晓,晓陌,带你们的朋友出去,到别的地方去聊,张总虽然不在,公司效益还是要赶进度的,毕竟这么多员工要吃饭……”
我的手上扎着针咬牙切齿,也不知道张晓陌那货扎了什么穴位,伸出另一只手去拔,刚碰到又是钻心的疼痛,连另一只手也颤抖起来,我几乎是尖叫着奔出会场,有了今晚这糟明天是绝对别想见人了,跑出门的时候张家兄妹还没挪屁股,眼镜倒是舍得抬头瞥我一眼。
“哪儿找来的朋友,牛逼得没谱,叫声都比别人大嗓门。”
我躲在门外痛叫不止锤兄顿足,隐隐听见会场里张晓晓如此回答,“堂兄的好朋友,伯伯新收的徒弟。”
眼镜似乎叹了一声,说了句“青黄不接”,又开始讲什么半年工作计划。
倒是大炮被我那几声嗷嗷从休息室炸出来,踩着人字拖穿着睡衣,半截裤衩遮羞,膝盖之下是新换的纱布,他一脸懵逼到我跟前,张口就问,“贱人,大半夜的你瞎嗷嗷什么呢!你不睡觉我也想睡觉,有点公德心成不成。”
我白了他一眼,伸出颤抖的右手,“长篇大论教训人前先把针帮哥们拔了成不成,哥们都这德行了你还有空废话,你是不是瞎?”
大炮眨眼,“是,你等等我,我先去戴我的博士伦……”
说完蹦跶走了,这货绝对是故意的,他就是有点近视又不是高度近视,拔针而已,用不着戴隐形眼镜的好吧!
大炮靠不住是常有的事情,好在我也没有指望他,他前脚刚走张家兄妹后脚就从会议室里出来了,看样子跟眼镜没得扯皮,虽然没跟那货说过话,但从表现来看,那是个很不拘言笑的人,说难听点就是认死理,不给任何人面子。
张晓陌帮我把针拔了,表情很臭屁歉也不道,我也懒得和他多说,想起张晓晓刚刚的话,接着问她到底是什么方法可以知道张死墨他们在山西发现了什么。
张晓晓刚要回答,大炮从休息室出来,我发现那货的眼珠子有点发蓝,立马明白过味儿来,去他娘的博士伦,这根本就是美瞳,这货纯粹是消遣我玩的。
“贱人你针拔了?”
我回了句“不劳废心”,偏头不想搭理他。
“那个谁……”张晓晓突然拉了大炮一把,大炮终于被美女正眼看,眼睛里闪动着璀璨的光彩。“你会不会修手机?可能有点事情,需要你帮忙……”